——记中学班主任葛敏华老师二三事
葛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,带我们的时间最长,从进中学到中四毕业。
葛老师是师范大学毕业的语文老师。
1967年9月份,我们进入中学时,都是十二、三岁的孩子。在我们的记忆里,葛老师当时大约30岁左右,脸色黄黄的,戴着深度近视眼镜,始终穿着灰扑扑的衣服,但,他对工作很负责任。
那时,我们对老师是很不尊敬的,经常出些坏主意恶作剧。葛老师点名时,我们胡乱答应;上课时,葛老师组织我们学习毛主席著作(那时上课,不学文化课的)时,我们把葛老师轰下来,由班干部组织学习。——我们实在不应该呀!毕竟葛老师也是一位有着二个幼小孩子的母亲呵!
可是那个年代,在“无知”加“疯狂”的我们面前,葛老师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。每次,被我们轰下台后,葛老师总是默默的走到教室后面,坐在最后一排位子上……
多年来,每次想起这一切,我总是很自责。我总想面对葛老师,轻轻的说一声:葛老师,对不起!请您原谅我们这些孩子……
记忆里,每次下乡学农劳动时,葛老师是最累的。有一次,我们到松江县泗泾公社颛桥大队"三夏"(夏收、夏种、夏季作物田间管理)劳动,葛老师负责后勤食堂,每天要去镇上买米买菜。
颛桥离泗泾有8公里。泗泾镇是个河流环绕的千年古镇,进镇必须要跨过一些很陡的拱桥。到达颛桥大队的第二天,葛老师带着我和一位女同学去买米购菜,载重工具是生产队借给的二轮手推车。
走了将近1个小时,到达镇上。买了2麻袋200斤米(全班可吃3天多)和一些蔬菜、调料后,我们往回赶。葛老师在前面拉,我们在后面推,推过第一座拱桥时,我们已经大汗淋漓、全身无力了。推第二座拱桥时,我们使尽了气力也上不去。我看见葛老师牙齿咬的紧紧的,脸色苍白,在前面使劲拉着,额头上的汗啊,往下直淌。而我们都没什么气力。幸亏路过的老乡上来帮忙,才到达桥顶停下歇息。葛老师擦着汗、喘着粗气说:“以后每次就买一百斤米吧,上桥容易些,就是要多去几次了。”
1969年下半年,全国处于“备战”状态。我们69届再一次去郊区农村,名义是学农,实际上是城市人口疏散。年底,我们结束最后一次学农劳动回上海过春节。不知市里哪位领导发话,要我们几十万学生“徒步拉练”,走回上海市区。
记得那是寒冬的一天傍晚,北风呼啸,我们背着行李往上海学校走。葛老师头上裹着围巾,挎着包,走在队列里。漆黑一片的路上,葛老师不停地提醒我们,怕我们走累了睡着掉队。有些女生东西背不动了,葛老师抢过来背在自己身上。整整100多里路啊,葛老师与我们一样,走了一个晚上。
后来,我到江西瑞金的山村插队,给葛老师写了封信,葛老师还回了信。
一晃几十年过去了。1996年,我们准备班级同学聚会,可葛老师没找到。1997年,桃花盛开的季节,我们30多名同学来到绍兴古城尽兴游玩时,大家想起了我们中四(7)班的班主任——葛老师……。
后来,有的同学说,在路上看到过葛老师,已是70多岁的老两口搀扶着在逛商店。看来,退休后的葛老师是非常幸福的。葛老师,您的学生衷心祝福您!祝您健康幸福长寿!